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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cai)余(ji)摄影爱好者,开放世界游戏迷,没事也爱写写文章。

梅迪西之子

      梅迪西的阳光总是那么迷人,当它洒向寂静的海湾和蜿蜒的群山之时,里科总是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虽然拉维罗已经死了,但首都仍然叫做拉维罗市,或许是梅迪西人民给这位并不风光的总统留下的最后的遗产。在高耸的山峰脚下,这座小城就这么坐落在令人陶醉的地中海湛蓝的海水边儿上。里科走在海边的街道,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山,轻柔的海风吹过他蓬乱的胡须。

      这里的时间似乎流动地格外缓慢,里科出生在墨西哥,但是却在梅迪西长大,他清楚的记得这里50年前是什么样子。正因为如此,当他看着印有拉维罗的旅游宣传手册,隔着舷窗再次看见这片土地的时候,里科只是觉得熟悉。在帕瑙,里科见识到了经济的腾飞下东南亚国家的高速发展,那些椰子树衬托下高的吓人的摩天大楼是最好的证明,然而梅迪西依然就像50年前一样,那些意大利风格的红瓦小楼依然被漫无边际的薰衣草包围着,顶多是攀附的藤蔓又多了一些。熟悉过后是难过,因为战火正在大地上燃烧,像画在油画里面一样的小镇正在被烈焰吞噬,即使在飞机上,他也感受到了灼烧一般的痛苦。

      不过现在,一切都重归了宁静。里科结束了这里的战争,并亲手了解了拉维罗这个疯子的性命。梅迪西的百姓真诚地感谢里科的贡献,并把他称作“梅迪西之子”。里科尽量在人们的集会中保持微笑,但这并不能掩饰他糟糕的发型和越来越长的胡子。就连街上的行人,也不一定能认出他。

      “我得开心起来,我解放了自己的故乡。”里科常常逼自己这么想。

      故乡?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和马里奥称兄道弟的时光,他是里科的铁杆朋友,到现在也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浑浑噩噩的赛车手,他们经常开着里科父母的敞篷车子出去兜风,在德拉孔岛和斯特里雅德岛之间的海上有一座接着一座的大桥,他把车子在桥上开的飞快,可怜的马里奥总是被吓得蜷缩在座椅上乞求他慢一点,现在想起来,没把车开到海里去没准儿单纯是因为里科运气好。

      然后,无忧无虑的生活被拉维罗的政变打断了。那是1989年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地中海的海风似乎突然冷了起来。在雷格诺港口,变故中双亲遇难的里科和朋友马里奥做了最后的道别,他们相拥在一起,里科可能是第一次在马里奥面前哭了出来,也是唯一一次。然后,他随着人潮挤上了开往欧洲的难民船。冰冷的雨点敲打在里科的脸颊上,他抬起头,看见梅迪西群岛的轮廓在朦胧的雨雾和自己的泪水中逐渐模糊。

      “需要挡雨吗,孩子?”里科的思绪被这个声音打断。他看见一个高加索人面孔的男人在摇晃的甲板上稳稳地站在他跟前。

      里科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别难过,孩子,”那个男人说着,用手拂去他脸颊和头发上的雨水,把一件雨衣盖在他身上,“总有雨停下的时候。”

      里科看着他在自己身边背靠着栏杆坐下来,“我叫汤姆·谢尔顿。”

      里科不止一次地回想起那个夜晚。他曾经觉得这无疑是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巧合。仇恨驱使着里科帮助谢尔顿和他背后的组织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独裁者,先是圣埃斯佩利托的萨尔瓦多,然后是帕瑙的潘乃,最后,谢尔顿告诉他,梅迪西的局势正在失控,他的故乡需要拯救。他曾经毫不怀疑自己工作的正义性,直到对着拉维罗扣下扳机前的那一刻依然如此。

      海浪在西斜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里科坐在沙滩上,举着从海滩边的小铺买来的葡萄酒,再一次仰起头。

      “我这辈子只信任过三个人,山姆大叔,我,和你,里科·罗德里格兹。”谢尔顿在康塔拉班德罗的反抗军洞穴中曾经这么和他说过。里科一直在琢磨,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谢尔顿有没有后悔过,或者忏悔过?面对那些死在战争中的人们,还有葬生在巴瓦里姆导弹下的迪玛博士,他们为了梅迪西挥洒过的鲜血,是里科永远无法直面的伤痛,但在他发现真相之前,他可以一直欺骗自己,用谢尔顿和组织编织的谎言告慰他们的灵魂。

      “你说过你从不会欺骗我,谢尔顿。”梅迪西解放后,发现秘密的里科试图让谢尔顿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拉维罗市的街头,庆祝解放的民众在欢呼,落日的余晖涂满城市的小巷和红瓦,远方的薰衣草和面前的地中海火红得似乎在燃烧,灿烂的烟花在紫色的晚霞中炸开,里科站在沙滩上,有些疯癫地期待着他的回答。满头银发的谢尔顿矗立在海滩上,就像里科第一次看见他那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填补上了里科心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地方,是他将自己亲手带大,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现在,自己是否还能承受这颗打了补丁的心被再一次撕开?

      “对不起,罗德里格兹。”谢尔顿缓缓说到。“组织只让我来那艘船上照顾你,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指使拉维罗杀害你的父母,他们都是组织重要的科学家。“他扶了扶自己新买的软呢帽,旧的那一顶在和拉维罗最近一次的谈判时被对方愤怒地烧掉了。“组织需要巴瓦里姆,所以才会与拉维罗合作,我只负责当个线人。”

      里科把空酒瓶摔在沙子上。他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来到这片沙滩上,也记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谢尔顿在解决完伊甸的事情后就离开了梅迪西,把里科独自丢在这里,或许是想让他冷静下来。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里科背后的拉维罗城里点亮,梅迪西又迎来了一个浪漫的夜晚。沙滩上的游客围着篝火歌唱,吉他,曼陀铃和海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里科看了看沾满沙子的空酒瓶,无力地躺倒在地上,也不管涨潮的海水是否又会打湿自己的皮靴和牛仔裤。

      我解放了梅迪西,但却解放不了我自己。里科想要再看一眼澄澈的夜空,但眼皮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沉重起来。去他妈的,我为什么老是想这么多?他的思绪逐渐混乱起来,最后变得什么都无法思考,只好翻一下身子,沉沉地睡去了。



(拉维罗市 来自Steam Just Cause3社区成员Get To The Chop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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